人到了多大的年纪算“老”?
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能活到六、七十岁的人很少,所以才有“人生七十古来稀”的说法。
现在,年逾古稀,生命力还非常旺盛的人,比比皆是。他们经历岁月沉淀的经验和智慧,更是宝贵的财富。
可在年上映的,由今村昌平导演的日本电影《楢山节考》中,对“人老了”的定义,直接、简单、粗暴——只要是超过70岁的老人,就要被儿子背到村后的楢山上去供奉山神(等死)。
整部影片充满了残酷、狂野、原始的欲望,它就像一个怪物潜藏在每个人的心底,投下一个巨大的阴影,吞噬着头顶上的阳光。
在观影的过程中,让人觉得压抑、难受、痛苦、坐立不安,但是看完后,又会陷入自省,叩问灵*的深深自省。
辰平背着阿玲婆上楢山故事发生在古代日本信州的一个深山小村庄里,这里是一个很原始的农业社会。村民们聚居在山中一片窄小的平原上,世代以耕种为生。
村里有户人家是木墩家,木墩家的男主人三十年前莫名失踪了,留下女主人阿玲婆和两个儿子。
而今年,对于阿玲婆来说,是很特殊的一年。她已经69岁了,再过不久,等她满70岁时,就要按照世代传承下来的习俗,由长子辰平背到楢山上去,供奉山神。
阿玲婆对上楢山安之若素,只是还有几件事情让她忧心,要赶在上楢山之前办好。
长子辰平的婚事
阿玲婆的长子辰平45岁了,去年妻子阿竹在摘栗子的时候摔死了,他就成了鳏夫。
阿玲婆一直记着要给他再找个老婆,便托类似中介的人在物色合适的对象。这天一个叫盐屋的人给她带了一个好消息,邻村有个叫阿玉的寡妇,刚死了丈夫,配给辰平正合适。
没过多久,家里就来了个背着行李的女人。她长得不好看,但是膀大腰粗,一看就是干农活的好帮手。
这里的男女成婚没有仪式,只要女人来到男人家里吃饭,男人的家人愿意让她吃,一直吃下去,就表示男女结合在一起了。
新来的女人叫阿玉,当天就留在木墩家吃饭,阿玲婆拿出了她珍藏的鳟鱼干,对她表示欢迎。
阿玉来到木墩家阿玲婆的牙齿
阿玉的到来,让这个原本口粮紧缺的家庭雪上加霜。除了长子辰平外,其他人都希望阿玲婆尽快到楢山上去,特别是她20岁的大孙子袈裟吉。
他在村里唱着自己编的歌谣,讥讽奶奶还有33颗牙齿,变相地骂她“老不死”的。
阿玲婆听到孙子唱的歌谣,心里很是羞愧。她能吃能睡,耳聪目明,手脚麻利,完全没有老态,这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另类。
她下了狠心,在磨盘上生生地磕掉了自己的门牙,张着满口带血的嘴对着阿玉说,牙齿不行了。还跑到村子里,大肆炫耀自己掉牙齿了,终于跟其他发白齿落的老人一样了。
阿玲婆磕掉了自己的门牙村里的人对于人的老去和死去,都是抱着欣喜的态度。跟阿玲婆差不多年纪的阿金婆生了重病,她儿子高兴地跑到木墩家,要他们准备棺材(这里的习俗是死了人,让别人家准备棺材)。
当辰平和弟弟利助,还有阿金婆的儿子,三个人抬着棺材走到她家时,发现阿金婆好好地站在门口,阿金婆的儿子又惊诧又失望地问她,你还没死啊?
阿金婆没死阿金婆不在意地摆摆手,还早着呢,吃了白米饭就好了。
阿玲婆没掉一颗牙齿,代表着她生命力还很旺盛;阿玲婆本已生了重病,大家为她准备后事了,她又莫名地好了。她们都代表着,老而不死,但大家都盼望着她们,老了就死。
次子利助的性事
在楢山村里,大家都是重女轻男的,因为生下来的 个男孩,长大了可以结婚生子,而第二个及之后的男孩,都没有交配的权利。
村子里,经常有被遗弃致死的男婴,有时就随意地抛在水田里。利助有次和邻居吵架,就是因为邻居把刚出生的男婴扔在他家水田里。
利助质问邻居,你怎么不把这东西扔到深山里去。邻居说,太远了,懒得走。
男孩子的下场如此,相对受重视的女孩子,命运也好不到哪去。女孩子生下来后,就会被拿来买卖,换取粮食。
没错,女孩子受重视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可以卖了换吃的。
利助是次子,没有交配权,加上他天生体臭,没有女人愿意接近他。长到35岁了,还从来没有真正地碰过女人。
他经常躲在哥嫂的窗前偷听偷看,受不了了就跑到邻居新屋家,捉住一条小白狗发泄欲望。
这事被辰平知道了,他把弟弟暴打了一顿。但辰平知道,打一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就去央求阿玉,希望她能答应陪弟弟睡一晚上,但阿玉嫌弃利助身上的体臭,就是不答应。
村里阿枝的男人生了重病,晚上他跟阿枝说,他父亲曾杀过人,现在报应在他身上。等他死后,要阿枝陪村里所有未婚的男子都睡一觉,来消除这个家里的邪祟之气。
他们的谈话,正好被躲在窗外听墙角的利助听到了,他心花怒放。第二天就跑到山神前去祷告,希望阿枝的男人早点咽气。
不久之后,阿枝男人终于咽气了,利助满怀期待地等着阿枝到来。终于轮到他了,可是阿枝越过了他,直接去了下一家。
阿枝与丈夫这让利助发狂了,跑到了庄稼地里毁了很多刚种下的庄稼。阿玲婆知道这事,一定要想个办法解决了。
她去央求阿金婆,阿金婆嗅觉不好,闻不到利助身上的体臭。阿金婆说,好久没用了。
阿玲婆知道她这是答应了,只说,没关系,利助根本分不清新旧。
在楢山这个小村庄里,性之一事,不是什么羞于启口的事。在他们的眼中,跟吃饭、睡觉一样,只是一种身体需求。
在影片里,男女交媾的场景,总是与各种动物交配的镜头交替出现。在这里,男女睡觉跟爱情没有关系,只是一种动物的本能。
送老人上楢山
三十年前,阿玲婆的丈夫不愿意送她的婆婆上楢山,逃走了。这件事让木墩家名誉扫地,在村里一直抬不起头来。
现在临近阿玲婆要上楢山了,辰平表现得很像当年他的父亲,不舍得送自己母亲上山。
阿玲婆看出了儿子的心思,严厉地警告他,一定不能像他父亲那样。辰平终于忍不住告诉阿玲婆,父亲不是胆小*,当年并未逃走,而是让他拿 给杀死了。
辰平把阿玲婆带到一棵树前,告诉她,当年他枪杀自己的父亲后,就把他埋在这树下。
三十年后,他终于明白了当年父亲的痛苦、无奈、挣扎和不舍,因为他深深爱着自己的母亲,十分不舍得把她扔到楢山上去。
即使再不愿意,再不舍得,日子在向前滑动,四季在更替。阿玲婆满70岁了,到了要送她上楢山的日子了。
木墩家请了以前上过楢山的人来开会,听他们讲上楢山的路径和注意事项。到时由辰平背着母亲进山,要走一天一夜,直到楢山的深处,全程两人不能说话,放下母亲后,辰平不能回头。
开完会后,有位长者把辰平叫到旁,悄悄地和他说,进山的时候,如果不想走那么远,也可送到一个叫七谷的地方就把老人放下来。
辰平不懂长者说这话的意思,但默默地记下了。
上楢山前的交待事项上山这一天,阿玲婆收拾好旧衣物,把它们留给子孙们。自己清洗干净,身穿整齐的白色孝服,趴在儿子背上,两人向楢山上走去。
走到楢山深处时,到处可见森森白骨,头顶上到处都是盘旋觅食的乌鸦。看到辰平和阿玲婆的到来,乌鸦更是兴奋地哇哇叫起来,好像闻到了 鲜食物的味道。
辰平找了块白骨少的地方,放下了阿玲婆。阿玲婆打开了草席铺在地上,神色淡然,她已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看透了死亡。
可是这个粗线条的中年男子,再也忍不住了,紧紧地抱着瘦小的母亲,失声痛哭,久久不能止住。(看到这里,谁能忍住不哭)
到了楢山深处阿玲婆扬手给了儿子一耳光,用眼神告诉他,自己去意已决,让他速速下山。
辰平下山走到七谷这个地方时,看到与阿玲婆同届上山的阿又公。阿又公不愿上山赴死,在家里就逃过几次,这次被儿子捆得严严实实地背上了山。两人在这里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他儿子愤怒地把阿又公推下了悬崖。
只听见阿又公凄厉的声音响彻山谷,惊起一群一群的黑色乌鸦。阿又公的儿子未等声音停止,就逃似地往山下跑去。
辰平探头看了看悬崖下那累累白骨,又疯跑着回到放下母亲的地方,只阿玲婆双手合一,双眼微闭,安祥地跪坐在草席上,落下的雪花已在她身上覆上了厚厚的一层。
他朝母亲大声喊道:“妈,下雪了!”母亲摆摆手,让他回去。
“妈妈,你冷吗?”母亲摇摇头。
“妈妈,下雪运气好啊!正赶上进山的日子。”母亲点点头。
母亲再摆了摆手,让他回去,辰平含泪转身向山下走去。
阿玲婆安祥地接受死亡的降临结语
影片中的人,都很忙碌,忙着生,忙着死,忙着吃,忙着睡觉,忙着交配。人在这里像其他生物一样,只为了生存下去。
美国 社会心理学家马斯洛曾提出了 的“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人的需要有生理的需要、安全的需要、情感与归属的需要、尊重的需要、自我实现。
这很好的解释了楢山村里的人还处于 层次——生理需要,不允许情感、道德这些高层次需求的存在。
即使辰平和阿玲婆这对母子之间,已闪现出母爱子、子爱母的情感,但是在生存大战中,这种情感被迅速抹灭掉。
他们之间的母子情,就是漆黑漆黑的夜里闪过的一束流星,虽然短暂,但它真实地照亮过黑暗。
《管子·牧民》里有言: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意思是百姓粮仓充足,丰衣足食,才能顾及到礼仪,重视荣誉和耻辱。
值得今人自省的是,在物质极其丰富的今天,为何还有活埋生病母亲的弃老事件,还有各种抛弃婴儿的新闻,还有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女。
我们早已“仓廪实”、“衣食足”,却为何还是有些人做不到“知礼节”、“知荣辱”?
这才是看完《楢山节考》后,值得我们扪心自问,深深自省的!
#洞见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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